路上的行人不停地指指点点,我羞愧难当,我冲凉生吼,我说,凉生,你滚!你滚啊!
凉生忧伤地望着我,并没放开北小武。
他的眼神让我心疼,我闭上眼,狠狠将书包扣在他头上,我忘记了,书包里有饭盒,里面是凉生给我准备的午饭。他递给我时,还嘱咐我,姜生,要多吃啊,饿瘦了,凉生心疼。
而此时这饭盒恰好重重落在凉生头上,鲜血顺着额角急急渗出,米饭肉汁散在他头上,和血液交织在一起。凉生有气无力指指我,对北小武说,拉开姜生,她晕血。说完这话他才安心昏过去。
医院里,凉生躺在床上,床单洁净,头上缠着白色纱布。
未央说,看不出啊,姜生,你这么瘦,手劲还真不小。
我知道未央在责备我。是的,凉生是她的,她有权利责备我。我看着凉生,他那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。小时候,我总喜欢挨着他睡,蜷缩在他身边,脑袋靠在他的肩上,两个小脑袋紧紧靠着,就像两朵相依为命顽强生长的冬菇一样。
时间这么匆匆过去,从此,再也不会有两颗紧紧挨在一起的小脑袋,那么顽强地相依为命。一朵冬菇,和另一朵冬菇,他们分别叫姜生和凉生。
姜生是妹妹,凉生是哥哥。
我默默走出病房,在医院的大厅里,歇斯底里地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