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光着脚站在防护栏上,头发湿成一条条小蛇俯首贴耳地依偎在她脸上肩头,她那样柔软,却那样坚硬有力,她站在那儿,比我们都高,仿佛天塌下来,只要有她在,我们谁都压不着。
这种女人,我选择不了恨,只好继续去爱。
警察说他们已接到报警,我们撞得太惨,连过路车都看不下去了,警察说,没有想到你们都还活着。
我说他们一会儿就到。我不敢看安朵与方重山,我刚刚差点杀了他们。
安朵边编辫子边朝我湿漉漉地笑:“如果不是你反应快,我们仨只能地下见了。”
我的眼也湿漉漉的,我说:“安朵,对……”
她将指头竖在嘴唇前,像妈妈似的微笑:“刚刚的闪电太突然,我们都被吓坏了。”
方重山在帮她检查伤势。他比我细心。安朵,我不和他争了,他会是好丈夫,他会对你好,他爱你像爱生命。我认识了他十几年,我太了解他。
他将她抱下护栏,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脚上,他什么也没有说,她一遍遍地抚摸他的头发,我又看见她手上的指环。